文/张特 北京市隆安律师事务所

多事之春，又逢浑水做空美股明星公司瑞幸咖啡，披露的书面资料长达80多页，其实这就是一个尽职调查报告，核心是经营财务数据造假，涉及到销量虚假、客单价虚增、广告投入虚假，看到这几个虚假，会联想到到国内资本市场的虚假披露案件，没错，归根到底都是公众公司的信息披露问题。

“有效资本市场”理论认为，证券市场的信息能够充分无阻的全流通，使股价处于合理的位置，不过实际上同一市场里的投资者获得信息并不相同，与机构投资者相比，中小投资者获取有效信息明显弱势，这种信息的不对称使得信息披露成为必要，而公司披露的信息的真实性显然是第一位的，这就需要监管，在美股市场上，除了证券监督机构，便并有了浑水、香橼这类以信息为生的中介机构，如今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产业链，即“悄悄的观察-买空卖空-披露报告说数据造假-评级机构跟进-目标公司股价大跌-律所起诉-做空方大赚。这里可能要产生疑问，浑水这此番指控瑞幸咖啡，依据的报告一定靠谱吗？

抛开专业的财务分析不说，类似做空中概股的报告充满着不靠谱的“情绪”，如IFRA做空中国绿色农业CGA,董事长提出公司交了20笔税，IFRA在报告里只晒出10笔；公司在被做空之前接待过以投资者名义前来“参观考察”的人士，“他们在工厂里到处拍照，然后在报告中张冠李戴，如把垃圾说成是生产线”，甚至还出现了利用上市公司雇员、公司原财务顾问获取信息的谍报行为，这些信息成为做空机构发布报告的素材。在李开复与香橼就奇虎360是否信息虚假披露的争议中，李开复指出了其报告中的八个错误，如完全理解错了公司的核心业务等，香橼随后也表示承认。然而，这些报告虽存在着很多的错误信息和误导性推测，但却迎合了海外市场看待中概股的心理。这些不靠谱，是不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美股市场做空还有一个前辈AlfredLittle，简称AL，其在网站上发布分析报告做空过希尔威矿业和中国清洁能源，有过不俗的战绩。2011 年 9 月 13 日，一份质疑希尔威矿山储量及矿石品位的报告出现在 AL 的网站上，引发希尔威股价大跌。9 月 22 日，希尔威向纽约高等法院提起诉讼，纽约高等法院法官认为做空者的攻击文章纽约高院认为“发表的 AL 发表文章中的质疑是可以理解为对于报表等的分析，而不是断言且没有明确表示这是“基于事实得出的结论”，AL 的文章表示这是一个具有合理理性的读者对于可能存在的会计欺诈的意见，不是一个事实陈述，是“陈述观点”，AL是行使“言论自由””，驳回了希尔威的诉讼请求。

也就是说，浑水做空瑞幸以待摸鱼，即使其依据的报告内容失实，瑞幸起诉浑水公司诽谤侵权，基于美国宪法的言论自由的保护，在美国这片壤下实难得到法庭支持。截止发稿之日，瑞幸每股价格回升到36美元以上，浑水的报告似乎影响甚微，瑞幸主动发起法律行动的可能性很小，后续如何，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