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一场年轻人与资本家的正和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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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上海市教委宣布,自3月2日起,全市中小学生将全面开启“空中课堂”教学,而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则为市教委指定的网络学习平台之一。上千名市教委组织的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和骨干教师,将借助B站“直播+点播”的双渠道,为全市中小学生提供大量免费优质课程。

从聚焦ACG(ACG为英文Animation(动画)、Comic(漫画)、Game(游戏)的合并缩写)的小众文化到受到官方教育机构认可,仅仅是B站创站11年的一个成就点,B站,还有更多故事。

A站后花园

尽管B站在前年上市时喊出的口号是做中国的YouTube,但2009年B站创站的初衷可能只是想做个稳定的备胎小破站。

B站的成立离不开A站。

A站,全名AcFun,始于2007年6月,作为国内最早期的弹幕视频网站(成立时日本弹幕网站开山始祖仅仅成立半年),以不稳定为独家特色,时任A站资深管理员的徐逸在若干次网站崩溃后决定创立一个网站做后补,也就是日后的B站。

在B站成立之后的几年里二者一直相爱相杀。

(愚人节A站的人工装“B”)

(A站长达十天的“炸站”之后B站送出的锦旗)

虽然早期画风相同,但A站B站在之后的时间里发展方向逐渐走向两个极端。

2010年,A站创始人在高昂的视频宽带费的成本压力下,选择将A站已400万人民币的价格出售给潘恩林(边锋网络CEO)以及陈少杰(斗鱼CEO)。

2018年6月,A站又卖身快手,成为快手的第一个收购案例。

A站仍坚持硬核二次元,在最新的采访中,A站负责人张辰提到“A站最核心的几个关键词是年轻、硬核、宅。用户比例上,我们也是男生更多一些。我们现在立足的点还是硬核二次元,从这个点去扩张,有意识去强化这方面的内容,强化在二次元人群里的存在感和感知度。

而B站则向着人更多的地方走去。

B站的商业答卷

B站选择商业化的成果显著。

2015年初,B站拿到A轮2400万美元融资。现任董事长陈睿到来,B站开始覆盖到视频、直播、游戏联运、电商服务等。

2018年3月,B站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二次元文化全球第一股。

B站为资本市场交出了不错的答卷。

根据Q3季度的财报,三季度B站营收18.6亿超预期,同比大增72%,月均活跃用户数也从19年Q1的首次破亿,一路上涨到Q3的1.28亿,此外三季度平均每日活跃用户达到3760万,同比增长40%;平均每月付费用户数(MPU)达到790万,同比增长124%,广告收入2.5亿元,同比增长80%。尽管Q3净亏损高达4.06亿人民币,同样创了新高,但行业对B站前景持续乐观。

游戏收入占比的降低,这代表着B站有能力进一步降低对单一业务依赖,拓宽其他的变现渠道,以抵御游戏研发周期,以及政策风险因素的影响。简而言之,B站更“健康”了。

除了超出预期的财报,B站背靠的两位马爸爸也足够给力。

腾讯再度增持,稳坐第二股东。

2月10日报告显示,腾讯目前持有B站4374.95万股Z类普通股,占Z类股比例为18%,占B站总股本的13.5%。其中腾讯全资子公司腾讯移动和OPH B分别持有B站3279.5万股和1095.4万股Z类股票,持股比例分别为13.5%和4.5%。

阿里则更多是在电商方面有所体现:

去年2月14日晚间,阿里宣布通过淘宝中国入股B站月2400万股,B站与天猫及淘宝平台在电商领域展开密切合作,随后B站在2019年4月上线电商小程序。这一合作的成效充分体现在B站Q3季报中:B站第三季度电子商务及其他业务的收入达2.26亿元,同比暴涨703%,有效平衡了此前B站以游戏业务为主的营收结构。

逐渐跑偏的B站?

资本带动下的B站承受的争议也不断。

被吐槽最多的恐怕就是B站“没内味了”,最能代表B站的是什么呢?

B站以番剧起家,鬼畜出圈,B站的鬼畜区一直是一直被称为镇站之宝。其顶流的鬼畜视频动辄是千万的播放量。

“鬼畜”一词来源于日本,在中国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带有搞笑性质的原创视频形式。

鬼畜视频因其魔性的旋律和高频重复的搞笑片段,不但为观看者带来愉悦感,还拥有着解构传统、张扬个性、讽刺社会的能力。因此,社会时事、明星网红、影视剧片段都成为了鬼畜区民工二次创作的极佳素材

鬼畜视频让B站在二次元的范围内赢得不少关注,但同时也面临着三次元的“律师函警告”。

4月12日,蔡徐坤工作室以一纸律师告知函对上海宽娱数码科技有限公司发出警告,要求其立刻删除有关蔡徐坤表演恶意剪辑、诽谤的内容和链接。

当天晚间,B站回复称,“法律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处理,相信法律自有公断”,并贴了一篇人民网关于舆论监督中“公众人物”名誉权问题的文章供参考。

这篇文章的最后一句话写道,“公众人物为了社会公众的利益应该牺牲一定的个人隐私,忍受可能发生的轻微名誉损害。这无疑为新闻媒体的舆论监督提供了更为有力的支持与保护。”

事实上,这也不是B站鬼畜内容首次遭遇质疑。

去年3月,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网络视听节目传播秩序的通知》直接将“鬼畜”推上了风口浪尖,通知中提到,“坚决禁止非法抓取、剪拼改编视听节目的行为,并严格管理包括网民上传的类似重编节目,不给存在导向问题、版权问题、内容问题的剪拼改编视听节目提供传播渠道”。

针对鬼畜视频是否涉及版权争议,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律师熊磊之表示:

“主要侵犯的是原作的著作权和明星的肖像权,类似诸葛亮骂王朗的视频,严格角度来说,三国的著作权方和唐国强都是可以主张权利的。我个人判断只不过现在著作权人觉得可以扩大影响,不做追究,或者说是维权成本比较大。”

为此,去年7月B站宣称将重点加强内容审核团队的建设,扩编一倍以上审核人力,实时对平台内容进行筛选和监控。

尽管后续不了了之,但版权问题及饭圈文化的影响对鬼畜区的打击不小。

鬼畜区的没落为学习区的崛起提供了空间,开始有人逐渐意识到,B站可以是个学习APP。这个认知最初可能是个偶然,但仔细想想其中也是必然。

从用户属性来看,B 站副董事长兼首席运营官李旎在 19Q3 财报电话会议上曾透露,B 站用户的平均年龄是 21.5 岁。

数据结合平日里的直观洞察,学生群体,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应该说是 B 站用户的主力人群。适当的加以引导再加上本身的求知欲,能够形成学习的氛围。

学习氛围营造的非常成功。

CCTV的数据统计显示,2018年在B站上学习的人就超过了2000万,基本是当年高考人数的2倍之多。

到了2019年,B站数据显示,2019年泛知识学习类内容的观看用户数突破5000万。被B站用户称为 “study with me”的学习直播,2019年有超4600万人次观看,总互动弹幕数超3000万。

基于B站这样的正循环内容生态机制,学习类UP主大幅增加。2019年,B站学习类UP主数量同比增长151%,学习视频播放量同比增长274%

春节爆发的疫情也强化了B站的学习属性。

近日,复旦大学“硬核张爸”张文宏和上海医学院副院长吴凡上线B站,教授“新冠肺炎防控第一课”,1个多小时的直播课程,人气峰值近70万,弹幕数近4.5万。

此前还有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10余位教授在B站直播授课,讲述疫情冲击下的经济学知识,大到宏观角度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小到企业如何具体落实突发危机时刻的运营法则。

而上海本地名校格致中学、学而思网校、有道精品课等,则聚焦初中、高中学科教育及学科竞赛,为有应试需求的学生提供辅导干货。此外,还有国家天文台恒星级黑洞研究团组首席科学家苟利军、考研红人讲师张雪峰、复旦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熊浩等名师在B站独家直播授课。

随后更硬核的教育局“钦点”来了。

除了作为学习APP,B站较为宽松的舆论环境及年轻人聚集的生态圈也成为了此次疫情实情的有力发声窗口。

有数据显示,疫情期间,疫情期间全网流传最广泛的几个爆红视频,作者几乎全部都来自于 B 站。

比如武汉封城之后,由 UP 主「林晨同学」发布的实拍 Vlog,让人们了解到武汉的真实情况,视频迅速得到传播,甚至影响到了海外华人群体。

2 月 2 日,UP 主「回形针 PaperClip」所制作的肺炎科普视频《关于新冠肺炎的一切》,全网播放量超 1.5 亿,为制作者带来各渠道涨粉 470 万,还有新人程序员 UP 主「Ele 实验室」利用仿真程序建模,理性直观地展现了「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出门」,传遍全网同时,也得到了多家权威官方媒体转发。

结语

B站最初创站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方便追番而已,甚至没有考虑版权问题,就像A站的创始人在离开A站时曾说过一段话一样。

资本是具有两面性的。现如今,不少人质疑,认为B站不过是商业规则下的产物,失去了其纯粹性,但不可否认的是,资本到来之后使得B站可以在版权意识逐渐增强的今天存活下来,甚至在这基础上,B站仍能保持着会员入会必须答满100题且及格的傲娇且誓不做贴片广告的傲气,某种角度上,这算得上是B站的节操。

拥抱三次元并不容易,但B站一路走来凭借的也许就是B站CEO陈睿在其会员签名档上写下的那句:喜欢的话就坚持吧。

这句话很热血,就像一路走来的B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