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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闭户是大江南北关于2020年春节的共同记忆，河南省东南部的村子张庄亦不例外。然而，村民张建永（化名）却不得不多次外出，带着他的大疆农药无人机，免费给周边村庄喷洒84消毒液。

张建永是一农药公司的代理商。2019年初，他斥资5万余元买下一架植保无人机，这在农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公司提倡买无人机，现在的农民尤其是年轻一代都‘懒’了，懂享受、不使笨劲了，无人机喷洒农药有发展前途。”

无人机下地作业时总是引来很多村民围观。不过，看新鲜的多，租用的农户少。“每亩收费5-8元，施药效果不错，但农民还是不太信任。一年算下来，除掉折旧和人工成本，收益还不如外出务工。”

但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让张建永的无人机发挥了“神威”。2月2日，十里外的一个村子出现了一例确诊病例，该村迅速被全面戒严，严禁进出。2月3日上午，乡政府联系上张建永，请他去给该村消毒。“无人机可以遥控七八百米，不用进村，在村外马路上就可以完成操作。”

无人机喷洒消毒液

被乡政府征调之前，张建永已经义务给周边四五个村子喷洒了84消毒液，每个村需要一个多小时。“这没啥，只要咱们周边没有病例就是好事儿，万一有人得病，防控形势吓人。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没有消毒液。” 

相比城市，农村的防控意识来得稍晚一点。“大年初一（1月25日）下午才感觉到严重性。”村头村尾及主要道路上设置了数个员干部值班点，让张建永及村民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村口全部把住，不让车辆进出、不准陌生人进村，觉得比2003年非典还严重。”

距张庄村一公里的王庄，也在大年初一开始严防严控。在此之前，这个春节似乎还如往常一般。腊月二十八，为丰富村民精神文化生活，村里还筹款邀请了演出队下乡演出。

大年初一开始，村里大喇叭吆喝村民居家隔离，既定的走亲访友习俗也一一取消，代之以微信视频拜年。宅居的日子，手机成了村人消遣时间的最佳配置，年轻人在线组队打手游的时候，年纪稍长的村民则热衷于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分享和展示自己，六七十岁的老人亦在其中，三五个人自编自导着搞笑的舞蹈，自娱自乐。

十里外村子出现的确诊病例，让张庄、王庄的疫情防控措施再次升级。“封村了，这几天都不让出来，邻居串门也不准了，每天有专人值班，开着车在街上巡查。”王庄村干部刘森林（化名）说。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村民储存的年货逐渐见底。为不影响村民正常生活，王庄及附近几个村开始为村民统一采购。“专门一辆车在村头等着，每天采购一次，有需要的村民出来签单、交钱。乡里超市、药店都正常营业，入店前先测试体温”。村民王涛（化名）称。

疫情让这个春节少了点“人情味儿”，王庄村村民王建设的堂叔常年在武汉工作生活，目前已退休，逢年过节总会回老家，并在王建设家住上几天，但这个春节，他拒绝了堂叔的回乡要求。

“那时候武汉还没封城，疫情防控也没有升级，但我没让他回来，万一出了事不好说。”随后武汉的封城以及全国推行的居家隔离措施让他为自己的“无情”感到心安，“在家就是为国做贡献。”

受疫情冲击，多个行业几乎停摆。但在农村，可以不访亲友、不串门、不聚集打牌，农耕却不能停。立春已至，冬小麦正蓄势待发。而春节前的一场大雪更有效地为干旱的土地改善了墒情。

豫东农村的春耕

春节一过，村人便冒着寒冷陆续开始春耕。疫情之下，绿色、勃发的麦苗和宽广、沉默的土地，尤让人觉得心安。“没有过不去的冬天，没有到不了的春天。”